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华严第四会,夜摩天宫,无量菩萨来集,说偈赞佛。尔时觉林菩萨,承佛威力,遍观十方,而说颂言:
“心如工画师,能画诸世间;
没有“心”造不出来的东西,这个“心”不是真心,是造作心、妄心,是识心。真心是如来藏,不生不灭、不垢不净、不增不减。真心不造东西,妄心才造东西。就好比虚空恒古以来全盘不动,是虚空中的事物生灭无常,我们的妄心就去虚空中的物,真心犹如虚空。
这一句等同于常说的“心、佛、众生三无差别”,心、佛陀、众生的相,都是妄心所造。
既然“心、佛、众生三无差别”,我们跟佛陀的区别是什么呢?
佛陀说:“一切众生皆有佛性”,为什么我们作为众生就迷了呢?就那么笨、那么愚痴呢?
佛陀是觉悟的众生,而众生是迷了的佛。肉身是一样的,区别是一个觉,一个迷。背尘合觉是佛,背离红尘合在当下的觉知,是正遍知;背觉合尘是众生,是背离自己的觉知迷在红尘之中,所以性都颠倒。取决于迷悟之间,心是正用还是倒用。
真心无穷无尽的妙用,能生出一切诸佛,也能生出一切众生,有十方世界无量无边的佛,有十方世界无量无边的众生。
“体性皆无尽”就是六祖说的“何期自性,能生万法”。
“诸世间”不只是我们这一个世间,还有六道、十法界等。六道都是自己的妄心生出来的,就像做梦一样,不管是美梦还是噩梦都取决于自己的心,心有惊怖的时候会做噩梦。
这里的“佛”不是指释迦牟尼的肉身相,是指“佛性”。
“是人则见佛,了佛真实性”是指真正的了解佛陀的佛性。什么是佛性?《涅盘经》有一句很著名的话:“如来恒常,无有变易,一切众生,悉有佛性”,要了解佛性无有变异,才能真正的明心见性。
明心见性、得道,就是“了佛真实性”,真实不虚,不是心生的虚妄。
维摩诘言。我病无形不可见。又问。此病身合耶心合耶。答曰。非身合,身相离故。亦非心合,心如幻故。又问。地大水大火大风大。于此四大何大之病。答曰。是病非地大亦不离地大。水火风大亦复如是。
“病”是什么?是“虚妄”,众生的病也是由此而生。当我们生病的时候可以观一下病的虚妄性,病既不在身上,又不在心上。是谁在疼?是我吗?是我的肉在疼吗?肉是地水火风,地水火风在疼跟我有什么关系呢?如果我疼是一种感觉,那也是“感觉”在疼,“感觉”又是找不到的啊。
村长有时生病会躺在床上想:到底是谁在疼,谁在受这个病?观来观去,发现没有一个人在受病,就不会再沉浸于病的痛苦里面了,得病受苦时也能得解脱,这就是“心不住于身,身亦不住心”。
用手机信号举例,心若为手机信号,身就是手机,手机里外都有信号,无处不在。这就是身和心都无所住,心不住于身,身亦不住于心,身心皆虚妄。维摩诘示现病的时候,观心不可得、观身身为幻,两者都观不到、都不住,身心皆一如。
这一句是讲当能身心不住,把自己观空之后,还能给众生做功德、做佛事,是真自在。自在是做尽一切功德,不着功德相;度尽一切众生,实无众生可度而不着众生相。是无用之用,不再着相,做任何的佛事、法事永远不在相上求,身心和相没有黏连关系,从而能时时解脱、处处解脱。这就是以无所得故修般若波罗蜜多,跟《金刚经》“实无众生可度”的意思一样,是“自在未曾有”。
“三世佛”即过去佛、现在佛、未来佛,从方便法上来说有三世佛,但从究竟法来说根本没有三世佛。因为过去心不可得、现在心不可得、未来心亦不可得,既然三心不可得,三世诸佛亦不可得,小乘佛教的人听闻此言可能会心生惊怖。所以说“若人欲了知,三世一切佛。应观法界性,一切唯心造。”佛陀也是人造出来的。
有人问村长想成佛吗?村长回答:“不想成佛,我造佛,从本识自性流出一切诸佛。”
依旧用梦举例,梦境是先有过去,然后有现在,再有未来而逐渐形成的吗?
有人在梦境里还计划着明天要干嘛、要去哪,但有明天吗?梦境一醒,就是现在,哪有明天?有人在梦境里想:我多少年前好像干过这件事,多少年前说过这句话,这是在梦中说梦,都是虚妄。
所以说过去相、现在相、未来相,都是因为人有识心在分别,起心动念有了时间相。顿现的时间相,让人以为有过去、现在、未来。当人在回想过去发生的事时,心停在过去,事件发生在他的念头里,而不是发生在真实的世界中。
当回想过去有谁欺负过你、骂过你,要去找他报仇,起心动念都是自己的心想出来的。你要报自己的仇吗?拿刀砍自己吗?大家要好好理解一下,佛陀已经将这个道理说尽了。
再比如我国有五千年历史,也是存在于众人的脑海里。这很难理解,你一旦理解透这一层,这一关就过了,三心了了,整个人得以解缚,不会困在法界里面。过去、现在、未来、十法界都在心识里面,三心了了,是“而能做佛事,自在未曾有”,得大自在了。既然每天醒来都是一场梦接着一场梦,每一场梦里都有时间相,但你知道它的本质就是梦,没有过去、现在、未来,反正在梦境里面也要做事,那就“而能做佛事”,随缘尽份,用心若镜,该做什么就做什么,无有挂碍。这种“观”就是“如是观”,是最高级的修行法门,可有几人能得?
我们会起心动念,从而产生种种相,这些相会投射出来。我们要不着相,保持一种若即若离的状态,做“如是观”:“应观法界性,一切唯心造”,一切法界都是唯心所造。
“若人欲了知,三世一切佛,应观法界性,一切唯心造”。最后这句叫“破地狱偈”。有个故事讲:一个和尚下到地狱,念完“破地狱偈”,整个地狱都粉碎了。因为他明白这一切都是唯心所造,一念觉悟,就醒了,梦就破灭了。就像做噩梦时候,想赶紧醒过来,可以念佛号,这个梦境“啪”一下就碎掉了,然后人会从被困的梦境、恐怖里一下弹出来。
一切都是妄心造出来的,能明白就觉悟了。既然“心”能造一切,为什么不造美梦,为什么还有那么多噩梦?因为业力牵引,不知道自己做的一些事会导致恶果,所以佛建立了很多法幢来方便接引迷途之人。
佛子既不是唯物主义,也不是唯心主义,是心物不二,没有对立。物为生心,而又见物生心。愿仁者能在这自心所造梦世界中知幻即离,离幻即觉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