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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香积寺,数里入云峰。
古木无人径,深山何处钟。
泉声咽危石,日色冷青松。
“毒龙”就是贪嗔痴三毒,“安禅”是说安静的心能制服这些毒。
王维有“诗佛”之称,他的诗很有法味。王维,字摩诘,可能他就是维摩诘化现,在不同时期给众生做不同的功德,该写诗时写诗,该作词时作词。王维没点道行,敢叫“摩诘”吗?
李白号称“青莲居士”,取自佛陀的青莲花眼。佛的眼叫青莲花眼,很清澈,是三十二相之一。
欧阳修叫“六一居士”,来自《楞严经》里的“六解一亡”,一根返源,六根解脱,“居士”就是在家的佛弟子。这些都是觉悟者,上至武则天,下至百官,包括翻译《楞严经》的房融、六祖、神秀,全是护持佛法的人。
每逢盛世,因为有道,护法神就会护持,此时人们普遍信仰正法。当世间大道颓废时,转轮圣王会带着一波人来传法布道。春秋战国时期有诸子百家争鸣;汉武大帝时,罢黜百家,独尊儒术;魏晋南北朝时期的佛教造像艺术辉煌一时;唐朝佛法兴盛,留下了很多崇佛、赞佛的诗词;宋朝禅宗盛行,涌现了一批很厉害的禅宗大师。今年是离火运的第一年,也是新一轮的开始,所以这一波又会出来很多贤人表正法,但同时也会夹杂有很多邪师说法。
一个朝代的兴衰,跟当局者的觉悟有着很大关系:他要是为众生服务,就有龙天护法来护持。就像村长想护持中医正法,荷担仲景师理法,就有很多助缘;我要是作,护法就会灭我,以免更多人受苦。一个朝代跟一个人一样,兴盛都兴在道德与弘扬正法上;毁灭无非是因为自私自利、自我膨胀、自作孽。不作就不会死,夏桀、商纣荼毒黎民百姓,都吃人肉了,上天怎么可能让他活?
“尔俸尔禄,民脂民膏,下民易虐,上天难欺”,拿的俸禄都是众生的血汗钱,却不好好当官,不为众生做功德事,民不治你,因果会管你!为什么康乾盛世的每位大臣都戴朝珠(佛珠)?因为想当官,得先发大愿受菩萨戒,不受菩萨戒不允许当官。所以他们兢兢业业地给众生做事、夙夜为公,感召出了盛世之相:各方面风调雨顺,生产生活比较好,又没有战乱,社会稳定才能得以发展。后来“公鸡会”故意丑化清朝官员,才整出了戴朝珠的僵尸形象。历史上除了清朝康乾盛世,没有哪一个朝代的官员要受菩萨戒!清朝后期,皇权式微,开始引入洗脑的藏密,靠宗教来统治。慈禧信藏密,喜欢别人称她为“老佛爷”,树立观世音菩萨再来的形象,要别人礼拜恭敬,想更好地摄受他人。其实她搞反了,众生是佛,她是为众生服务、打工的。借幺蛾子以期长治久安,结果气数反尽,清朝灭亡。
我们看到的历史没有一个是真相。做无产阶级革命战士,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,这就是菩萨道。执政者要是真能践行所发的愿、立的誓,吃苦在前,享乐在后,每个人都是人间菩萨。大学时,村长因为专业成绩过硬,书记让我向组织靠拢。当时的我觉悟不够,还没做好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准备,不想自己骗自己。现在的我反而觉得自己够格了,能发起这个心,但是没有人给我当介绍人。
“不忘初心,牢记使命”,说得太好了!初心就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。让每一个干部都发至诚心,受菩萨戒,好好修行。法律永远约束不了人心,人会侥幸、会钻法律空子。如果用因果、发心、道德来约束,就不会生贪婪心,去做损害别人利益的事。做官还可以修“心”养性,最终做大功德,而现在很多人没到寿终正寝就进了牢房。
有人问:我们这个世界还能变好吗?那要看我们的心念,世界是我们众生心念的呈现而已。人心若能变好,世界就能变好。
香严童子,即从座起,顶礼佛足,而白佛言:我闻如来,教我谛观诸有为相。我时辞佛,宴晦清斋,见诸比丘烧沈水香,香气寂然,来入鼻中。我观此气,非木非空,非烟非火,去无所著,来无所从,由是意销,发明无漏,如来印我,得香严号。尘气倏灭,妙香密圆,我从香严得阿罗汉。佛问圆通,如我所证,香严为上。
《楞严经》里有二十五个法门,基本涵盖了所有人修行的方式。佛陀问弟子:你们当时修什么成的道,证得阿罗汉、证得菩萨?二十五人依次发言。
六根(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)
六尘(色、声、香、味、触、法)
所以法界真正能一门深入的法门只有二十五个,其它的叫无量法门,是方便法门,相当于抓手。
弥勒菩萨修唯识,写了《瑜伽师地论》;持地菩萨修水观;个个都认为自己的法门最好。佛陀慈悲,说:“是法平等,无有高下。”后来让文殊菩萨一一评定二十五个法门,只有观世音菩萨的耳根圆通是圆通法门。“我亦从中证,非惟观世音”,文殊菩萨也是修耳根圆通法门成就的南无龙种上尊王佛。“十方薄伽梵,一路涅槃门”,十方佛都是修习观世音菩萨的耳根圆通后,取得涅槃。
不是观世音菩萨循声救苦,而是这个法门殊胜。就像你我拿小铲子和挖掘机挖金矿,方法不同,速度自然不同,“初心入三昧, 迟速不同伦”。《圆觉经》云:“譬如销金矿,金非销故有。虽复本来金,终以销成就。一成真金体,不复重为矿。”
修行就像炼金,去掉杂质后金性自然显现。禅宗里面也有一些典故,比如“何堪作佛”“树凋叶落时,体露金风”,树叶凋落、泥沙俱下的时候,金性就显现出来。同样,五蕴皆空时,本心就显现出来了。
《楞严咒》前面的发愿文:“妙湛总持不动尊,首楞严王世希有。销我亿劫颠倒想,不历僧祇获法身”,修任何一根都能明心见性。道家吕洞宾的《太乙金华宗旨》主要讲修眼根,《西游记》中昴日星官就是用眼睛炼针(真如)。但是眼睛“明前不明后,四维亏一半,云何获圆通?”人想观察背后需要扭头,一扭头前面又看不到了,不像蜘蛛、苍蝇能观察到四面八方。而之所以说耳根圆通,是因为耳朵能关注到任何一个方向发出的声音。
末法时期,佛陀“堪以教阿难,及末劫沉沦”,“末劫沉沦”指我们这些沉沦苦海的人。法门无量,适合我们的法门不一定适合别人。知道了最高法门,也该了解一下其它法门,比如学香就有关于如何以香入道的法门。《楞严经》第五卷的香严童子可能是香积佛国的一个菩萨,他在二十五圣圆通法门中讲述了自己是怎么由香入道的。
有为相即生灭相,这个世界全是有为相。如来教香严童子观有为相,是让他住在有为相上吗?非也。佛陀一定会教他:“你观这些有为相,跟虚空一样,都没生灭过,来无影去无踪。”就像村长教你观梦,肯定会说:“梦是你的念、心识造出来的,你面前有山河大地吗?”梦里的身体其实是“魍魉”、是木偶,这就是有为相。好比这堂课或近来发生的事,根本没有发生过。大家肯定觉得好恐怖:“明明有,怎么说没有?”六根、外界的相和身体的感受都是同一个妄想造出来的,都在一念中,所以佛陀说一切法假。
色身是第一坚固妄想,牢不可破。如果没有起心动念,一切都将不复存在。
佛说:一切法不生不灭。本没有出生过,何来灭掉一说?因为根本就没有发生过,不需要再通过灭烦恼、灭相去求解脱,甚至连“当体即空”这个词都没有,这就是“无生法忍”。
村长没学佛之前看《骇客帝国》,就在想:我们所看所听全是意识制造出来的模拟信号。六根把心念解码出来,只有念与念之间的来往,没有相和相之间的区分。后来读到《金刚经》所说“凡所有相,皆是虚妄”,终于印证了村长的猜测。小乘的人听到这些会心生恐怖,就像尼奥就接受不了墨菲斯告诉他的真相:这个世界是梦,你只是其中的一个奴隶。能理解但是不敢承认,承认也不敢接受,能接受又怎么样,还不是跟着相跑?好比知道刹车在哪,但是依然刹不住车,因为这个车已经跑了百千万亿劫。
相不生不灭。有为相,纵然有为也是无为,明白了这些就会远离颠倒梦想。远离并不是说跑到哪去,而是知幻即离。“有朋自远方来”,不是“朋”离得远,是心迷得远,当迷失的心性觉悟了,“朋”就从远方过来了。
“我时辞佛,宴晦清斋,
香严童子离开佛,受别人供奉时,看见比丘在烧沉水香(沉香),香气入鼻。我们闻到沉香香味会想:这沉香产自加利曼丹还是越南芽庄?是奇楠还是土沉?分别香的产地和种类,这就着了相、有了分别识。酒是不是陈年的?茶是破水还是圆光做的?东西越分别越多,越多越分别,我们天天都在分别识里妄想、执着、颠倒。
“我观此气,非木非空,非烟非火,
去无所著,来无所从,由是意销,发明无漏,
这个香气非木,因为木头的味道恒长,不需要靠燃烧散味;
香气非空,因为本就虚空,如果虚空里有香,就不需要借助木头来挥发香气;
那香气是哪里来的?既然非木非空,非烟非火,那么能不能离木离空,离烟离火呢?
说因缘和合还是落在二乘上,佛陀在《楞严经》里破相破得更彻底:一切法非因非缘,亦非自然,而是真心所显现。一切相皆是幻,如果说有因有缘有自然,知见一立不就成实在的东西了吗?如果说有因就能找到背后的总原因,有缘就能找到无始劫以来的源点。事实上,只要想着去找终极原因或源点,就像是自行车的后轱辘撵前轱辘,永远撵不上,找寻不到答案。再举个例子:在梦境里吃到了美味无比的饭,饭本就是梦境里的幻相,怎么会产生美妙的味道?
“去无所著,来无所从”,一切法事如幻,来去无影无踪,不要妄图去找背后的因。
我们闻到香味会寻找它的来源,或辨别它的组合成分。香严童子参悟到自己所闻的香味是从心识里生出来的幻相,参到最后,通过观想入定,把自己观空了:“原来我感知到的一切都是幻化。”
意念脱落,便不再起妄念,香严童子通过“由是意销,发明无漏”,证得阿罗汉果,“如来印我,得香严号”。
“尘气倏灭,妙香圆密,我从香严得阿罗汉。
因为他在嗅香的时候,参悟“谁在嗅”,不分香气的种类,不落在分别上,而落在自己的觉性上。当大脑不起分别的时候,是香是臭都不会对你的心理产生影响。一旦着相,公共厕所的臭味就会令人生烦恼;如果反观鼻息,参透“我是谁”,就不生烦恼。
《维摩诘经》说“以空聚想,入于聚落;所见色,与盲等;所闻声,与响等;所嗅香,与风等;所食味,不分别。”
不在相上落分别,不起分别心,意念就会消陨。如果从早到晚与六根、六尘接触的时候,做到不落分别心,一整天都能保持如如不动的状态。
菩萨应知不应着,“应无所住,而生其心”就是“一相三昧”,住不可思议解脱境界。十方诸佛都是这么修的,这就是最高级的首楞严大定,亦即“无定无不定,无有不定时。”一切如来、一切众生皆在定里,此定最为难得、难受持。
《邃老寄龙涎香二首·其一》
瘴海骊龙供素沫,
蛮村花露挹清滋。
微参鼻观犹疑似,
大家喜欢香,报名香道课,我推荐一本书叫《香乘》,里面介绍各种香,还引用了很多关于香的诗,我就记住刘子翚的这首《邃老寄龙涎香二首》。“炉烟未发”就是心念未起,即“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”(《中庸》),止心之处、止观之处。诗真正的品相是品“全在炉烟未发时”的一种休闲状态。
龙涎香是抹香鲸肠内分泌出的干燥品,单闻不好闻,合香时可以加一点调和香品。作者表面上说龙涎香是龙流的口水,背后有深层意思。
“瘴海”为五浊恶世,众生都在业障重重的苦海里挣扎。
五浊指劫浊、众生浊、命浊、烦恼浊和见浊;五阴指色阴、受阴、想阴、行阴和识阴。色受想行识的五阴都在瘴海里。
“骊”是明朗,“骊龙”指明白人、圣贤和佛陀,佛陀也称龙象,为人中之龙,是觉悟的圣贤。
“素”是未经染色的麻本色衣服。《黄帝内经·素问》是问最本真的东西。“供素沫”供的是佛陀所讲清净无染之上乘法。有些古代留下来的诗词,要看文字背后的含义。
“瘴海骊龙供素沫”就是最本真的道,指在苦海无边的众生界里,有圣贤下世来讲大乘经让你明心见性。村长从早上直播到现在,吐了多少唾沫星子?这就是讲法“供素沫”。
“瘴海”和“蛮村”对仗,“蛮村”指五浊恶世里无明的人。
“花露”是法,就像观音菩萨撒下的甘露,用清净无染的正法来庄严道场。
很多佛家、道家讲话前会先点香,这就是“挹清滋”,把你从瘴海接进庄严道场。
“微参”就是微妙,“无上甚深微妙法”,在这种微妙里面参悟。
闻香“犹疑似”,似是而非。我们在修行过程中,有时候感觉体悟到了;有时候又感觉没体悟到,这就是道。当有人说:“我入道了,明白了。”完了,他死在明白里了。有时候,不明不白的修行状态叫混沌、不可思议。搞不清楚,说迷也不迷,挺明白的;说明白呢,到底明白什么了?这叫“犹疑似”,不落肯定、不落是非。
香有各种味道,嗅觉有没有?嗅觉要是有味,那么嗅任何东西都应该是嗅觉的味。嗅觉没有味,才能嗅一切味。同理,味觉没有味道;听觉没有声音。老子在《道德经》中说:“视之不见名曰夷,听之不闻名曰希,搏之不得名曰微。”《齐物论》也说“汝闻人籁而未闻地籁,汝闻地籁而不闻天籁。”天籁是大音希声不可闻。真正能听声音的“闻”是没有声音的,这叫“微参鼻观犹疑似”。
把鼻换成耳,修耳根圆通要听音乐,“微参耳观犹疑似”,换成六根任何一根都能得通。通过外界的尘相来反观自己的觉照入自性,要是跟着外相跑,禅宗就说这老汉又被别人穿了鼻孔,牵你往哪你往哪。修道是防止被六贼(色、声、香、味、触、法)穿鼻孔,保持一种若即若离,滑而无缚的状态。
有人去参见石头希迁禅师,师说:“你小心点,那石头路滑”,这就是禅机。禅宗大师禅风就像泥鳅一样滑溜,他给你破了所有的有为法。捉不住,就不会被知见穿鼻孔,心不住于色声香味触法,自然清净、明了。“微参鼻观犹疑似”是在演绎《金刚经》里不住色尘的妙法,意念消落,背尘合觉。
不起心动念,不跟着尘相走,心里边没有波澜,也就入到觉性里,入到首楞严三昧里了。刘子翚通过香悟道,入了首楞严大定,他知道一切相不生不灭,根本没发生过。如果他不悟道,就不可能写出这首诗来。
香严童子说“香气寂然,来入鼻中。我观此气,非木非空,非烟非火”,有学生问:“香气寂然,来入鼻中”,但我闻沉香木本身是有香气的,点燃之后出来的气,跟生闻木头的气不一样,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我观到的不是任何一种影像,而是我的鼻根投射出来的?
村长答:先着眼寂然二字,寂然就是寂静无生,是表达根本没有香气来入。观气的时候,我们本能地会去分别,建立联系,找原因和逻辑:沉香烧的时候有味道,是因为沉香木本来有味道。香出现在鼻识里,其实是鼻识里的本香。我们打坐时,有时并没有点香,也会闻到妙香,这个香是哪来的?是来自于空、识、还是木头?本能地以为香有来处、有原因。香严童子闻香而不去找因,相当于断掉链接的因。用鼻根修行就不要去找这个因,找也找不到,因为它本来就是幻,是方便说。香来自于鼻识,这个香在外界有跟没有一样。
“鼻嗅香,如风等”——纵然有香气萦绕在我周围,它只是风,我嗅到跟没嗅到一样,不作分别想,这才是究竟处。不再去找、去分别因,就不会给自己建立一个所住的概念。当下,这心就通过香修到无所住、无所着的境界了。
又问:那反过来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:一旦去区别这香是木是空,是烟是火,就没有办法消意,得觉悟了?
师说:那就落到心生于物死于物的境界了。众生如通背猿猴,猴子捞月,执着捞取、攀缘外物,这是自行车后轱辘撵轱辘,真正的修行状态是不去找这个分别之物。
这些道理不好理解,也不容易讲,就像佛陀说大乘法讲出来也难信,也难解。只能如人饮水、冷暖自知,知道就知道了,不知道就不知道。
《骇客帝国》里的先知告诉尼奥:“当救世主,就像谈恋爱,没有人告诉你恋爱了,但你自己有感觉,知道有没有恋爱。”
还有人问自己这样、那样到底是不是修行?我说你怀疑就不是,要真的是就不会问。以前的禅宗祖师明心见性,开悟后会走几千里去找人印证吗?根本就不需要印证。说六祖找五祖印证都是以讹传讹。五祖问:你从哪来?六祖说:都已经过山了。这人根性太利,说的都是明白话。六祖听闻《金刚经》“应无所住,而生其心”,当下就彻悟。他明心并不是靠五祖给他传道、印证才明白、才得道。
你的心和我的心,以及和如来的心是一模一样的,你要开自己的悟、走自己的道。不要去学谁的道;或求上师灌个顶;或学禅宗加持;又或学个咒、拜个师傅。那些是心外求法,不回归本心、不还至本处,走的都是冤枉路。悟空过四大海去求法,菩提老祖直接对他说:从哪里来回哪里去。
日本人经常说:请多关照。不是要你多关照他,而是请诸位如来还至本处,多观照一下自己的心。观照就是观自在,就是王维的“返景入深林,复照青苔上”,通过观照一切法无生破无明。“请多关照”,听着是你有事求我,让我关照你;你说的是还至本处,观照本心。他听得舒服,你说着也舒服。就像村长大乘法讲得过瘾,你们听得也过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