施今墨的对药应用非常有名,但是很多都不是经方类的组合,经方以药少性专著称,对药的使用更是司空见惯。“对药”即常配对使用的药物,这绝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功效,使用得当,那是一加一大于二的好多倍。就像火药是硫磺硝石和木炭组成,里面任何一个单药都没有爆炸功能,但若一同使用就会爆炸,威力巨大,“对药”的使用也是此理。
为此,村长把经方中最常见的几种“对药”做一期浅析,抛砖引玉,共同学习古人的智慧。

麻黄&桂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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麻黄这味药后世都说是用来发汗的,其实理并非如此简单直接。单独煮出来的麻黄是那种涩涩的汤水,没有什么气味,微苦。麻黄既无特殊的气也无特殊味道,气味皆薄。气薄就没有辛散的功效,味薄也没有滋阴的功能,所以后人说麻黄是用气来发汗,这个理论有待推敲。
古人用麻黄其实是用麻黄的“性”,用现在的话来说麻黄是兴奋剂,大家知道的“麻黄碱”就是从麻黄中提取出来的。麻黄有兴奋神经的功效,这个古人早就发现了。当人体兴奋的时候毛孔就会不由自主地打开,我经常举这样一个例子:男女青年约会的时候彼此又紧张又兴奋,心跳加速,面红耳赤,手心身上会冒汗,这就是麻黄碱的功能。
如果单独使用桂枝,桂枝的气有辛散的功能,桂枝的味有降冲逆的功效,可以引火归元,味甘还入中焦健脾。麻黄配合桂枝是利用桂枝辛香发散的气,来完成发汗解表的功效,麻黄用来打开毛孔,桂枝把津液推出来。在桂枝去芍药的理法中,是单独使用桂枝的性味,可以降肾气的冲逆。如果配合芍药一起使用,加上姜草枣那就是桂枝汤,用来调和人体的营卫,解肌用的。因此,一种药物并不是只有一种功能,看搭配的是什么药物而发挥不同的功效。
栀子&连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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栀子是经方中非常常用的一味药,主要用来除烦,在实际辩证中只要属于阳证的烦,我们都可以加栀子,实际应用中最常配合柴胡类汤剂使用。另外,栀子可以去十二经的热,这个应用就太广泛了,但主要还是用来去阳明经的热。如果肠胃燥热我们都知道用白虎汤,知母加石膏既可生津又去热,但阳明经要是有热呢?这时就要考虑栀子,肠胃没有热仅经络有热,这个热最常见是少阳传递过去的,用白虎汤那是很伤脾胃的,阳明经热首选就是栀子。
连翘依然很常用,尤其是温病派,但是连翘的“丰功伟绩”似乎被埋没了,因为这个药太平常了。村长说过那些你看似最平常的药都有妙用,看似最平常的方子多是“扫地僧”。药物都是你的棋子,怎么下棋那是人的事,用不好不是棋子之过。连翘和黄连都可以清热解毒,但是在燥性的体质上我们一般不用黄连,因为黄连虽然苦寒但性很燥,湿热体质使用再好不过了。遇到燥热体质的我们用栀子连翘代替黄连来清热,这叫治燥远燥。连翘的最无可代替的一个功能是可以专门去淋巴结的肿毒,对于淋巴结肿大和炎症乃至肿瘤都有非常特效的治疗效果,这个很少人知道,当然要配合辩证方一起使用才好。

桃仁&丹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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桃仁就是桃子的仁,丹皮就是牡丹的皮,这是两味再平常不过的药。桃仁和丹皮都具有活血化瘀的功效,但是两者的性不一样,桃仁是热性的,而丹皮是寒性的。
根据同气相求的原理,诸子为里,诸皮为表,因此桃仁偏走里,丹皮偏走外。桃仁长枝头,丹皮生地下,一上一下,一阴一阳。古人把桃仁丹皮这两位药配合使用,简直就是绝配,阴阳表里虚实寒热之理全包括了。使用桃仁丹皮的代表方就是“桂枝茯苓丸”,但这绝对不是只能治疗女性子宫肌瘤的药,人体上下表里内外的瘀血都可以清,寒热兼用。临床碰到一些久病之人都会加上桂枝茯苓丸,这是因为久病必瘀的缘故。还有老年人多少都会有些瘀血,桂枝茯苓丸可以预防很多因为瘀血而导致的老年人脑梗心梗类的病。人体轻中度瘀血桂枝茯苓丸都适用,如果有跌打损伤也可以用它来活血化瘀!